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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北京，寒意尚未消散。漫步在國家植物園，一抹亮黃悄然闖入視線。俯身瞧去，原來是金縷梅悄然綻放。色如金、形如縷的纖細花瓣肆意蜷曲、扭轉(zhuǎn)、伸展，如被施了魔法般在枝頭輕舞綻放，為清冷的早春平添了無盡溫暖與驚喜。
金縷梅屬植物的英文名字是 “Witch hazel”，其中的hazel是榛子的意思,由于它的葉子形態(tài)類似榛屬植物的葉子，不開花時，常常被錯認做榛子。
金縷梅屬植物的葉
圖片來源：李敬濤
榛屬植物的葉
圖片來源：林秦文
“Witch hazel”有人把它翻譯成“女巫的榛子”,其實“witch” 源于中世紀(jì)英語 “wiche”，意為 “柔韌的”、“可彎曲的”。美洲的印第安人會使用金縷梅富有彈性的叉狀樹枝制作弓。
金縷梅“家族”是較為古老的被子植物。全球共有 5 種，呈現(xiàn)出東亞-北美間斷分布特點。北美有弗吉尼亞金縷梅Hamamelis virginiana、春金縷梅Hamamelis vernalis 和大葉金縷梅Hamamelis ovalis。東亞則是原產(chǎn)中國的金縷梅Hamamelis mollis 和分布在日本的日本金縷梅 Hamamelis japonica。
弗吉尼亞金縷梅Hamamelis virginiana，又稱北美金縷梅。原產(chǎn)北美洲東部，是美洲大陸最早被發(fā)現(xiàn)的金縷梅屬植物，常生長在潮濕林地和溪流沿岸。它的花期與眾不同，11 月甚至 10 月就開始綻放，花朵呈淡黃色至黃色，部分品種呈橙色或紅色，可持續(xù)到晚秋或初冬。
弗吉尼亞金縷梅Hamamelis virginiana
圖片來源：作者
春金縷梅Hamamelis vernalis 是弗吉尼亞金縷梅的近緣種，主要分布于美國路易斯安那州的歐扎克高原和密蘇里等州，扎根于山石間和溪流邊緣?；ㄝ喟导t色，花瓣很短，橙紅色，可作為嫁接其他金縷梅品種的砧木。
春金縷梅Hamamelis vernalis
圖片來源：李敬濤
大葉金縷梅Hamamelis ovalis 主要分布于美國東南部，2004 年才被發(fā)現(xiàn)，花紅色，葉較大似歐榛。
大葉金縷梅Hamamelis ovalis
圖片來源：作者
金縷梅Hamamelis mollis，又名木里仙、牛踏果（浙江），原產(chǎn)中國，主要分布于長江流域及以南省區(qū)。清代《廣群芳譜》記載它“其色金，瓣如縷，翩翩媕（yǎn）娜，有若翔舞，春時盛開，望去疑為蠟梅”?？梢娨蚧ㄉ?、花期相近，古人也將金縷梅與蠟梅相提并論。
廣群芳譜古籍
圖片來源：作者
金縷梅屬植物的花
圖片來源：作者
蠟梅屬植物的花
圖片來源：李敬濤
野生金縷梅生長在中海拔山頂灌叢，春節(jié)前后開花，滿樹金黃，遇雪則迎雪怒放，是江南三大山野 “報春信使”（金縷梅、擦木、山雞椒）之一。近年雖在浙江發(fā)現(xiàn)了多處較大面積的野生金縷梅居群，但由于花期早且分布海拔高，想在野外欣賞它開花仍非易事。
大別山野生的金縷梅Hamamelis mollis
圖片來源：作者
金縷梅傳入西方的過程也頗為曲折。1877 年英國植物獵人從江西廬山采集種子到西方進行栽培種植，但直到20 年后才被正名。1914年美國哈佛大學(xué)阿諾德樹木園分發(fā)其種子和枝條，使它在冬季庭院中大放異彩。
金縷梅Hamamelis mollis
圖片來源：林秦文
日本金縷梅Hamamelis japonica 與金縷梅很相似，花也為黃色，但花色更淡，萼片暗紅。日本金縷梅分布于日本，1822 年被引入歐洲。在日本，它最初叫 “まず咲く”，意為 “首開”，最早開花的意思。后來音變?yōu)?“まんさく”，即“萬作”，寓意 “萬年豐作”，主要指日本金縷梅在新年時綻放，寄托著人們的美好祈愿。
日本金縷梅Hamamelis japonica
圖片來源：作者
間型金縷梅Hamamelis × intermedia 是金縷梅與日本金縷梅之間進行自然授粉和人工雜交后培育而來的一系列栽培品種，具有耐寒性強、花色豐富的特點。花期從冬季延續(xù)至早春，大大推動了金縷梅的園林應(yīng)用。
1929 年美國哈佛大學(xué)阿諾德樹木園選育出首批后代，1963 年[阿諾德承諾]‘Arnold Promise’成功注冊，成為最負盛名的品種之一。20 世紀(jì) 80 年代大量新品種涌現(xiàn)，如今已登錄的品種超過百個，這些品種各具特色，為秋冬季的庭園增添了獨特魅力。
國家植物園南園從上世紀(jì) 80 年代就開始關(guān)注和引種金縷梅屬植物，現(xiàn)保育有 3 個原種 9 個間型金縷梅品種。
01.[阿諾德承諾]間型金縷梅
[阿諾德承諾]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Arnold Promise’（1963）
圖片來源：李敬濤
02.[黛安]間型金縷梅
[黛安]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Diane’（1969）
圖片來源：李敬濤
03.[淡色]間型金縷梅
[淡色]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Pallida’（1958）
圖片來源：李敬濤
04.[紅寶石之光]間型金縷梅
[紅寶石之光]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Ruby Glow’ （1953）
圖片來源：李敬濤
05.[杰莉娜]間型金縷梅
[杰莉娜]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Jelena’ （19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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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阿佛洛狄忒]間型金縷梅
[阿佛洛狄忒]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Aphrodite’ （1985）
圖片來源：作者
07.[火焰魔法]間型金縷梅
[火焰魔法]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Feuerzauber’（1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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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橙色美人]間型金縷梅
[橙色美人]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Orange Beauty’（1965）
圖片來源：李敬濤
09.[利維亞]間型金縷梅
[利維亞]間型金縷梅
Hamamelis × intermedia ‘Livia’ （1993）
圖片來源：作者
金縷梅作為一類古老的植物，其起源進化和栽培選育歷史充滿了自然選擇和適應(yīng)環(huán)境的故事。它不僅具有高顏值，廣泛用于觀賞，還具有一定的藥用價值，可做消炎藥物和化妝品的原料。
在國家植物園南園，競相開放的金縷梅已拉開了 2025 年春天的大幕，歡迎大家前來品鑒，感受這份春日里的獨特魅力。
參考文獻：
[1] Chris Lane (2005). Witch Hazels (RHS Plant Collectors Guide)
[2] Hamamelis cultivar names (CHECKLIST 2024)
[3] Richard E. Weaver, Jr. Hamamelis ‘Arnold Promise’
[4] Sheila Connor. Mystical, Medicinal Witch Hazel
[5] <清>廣群芳譜 同治七年夏五月 姑蘇亦西齋藏版
審核 | 林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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